What Is Love


what is love

是什么时候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也许很早以前

但也许只是在我看了严歌苓的这两个中篇以后

我才真正有点似懂非懂

我首先想说的是

爱很广大 男女之间那一点点 不过沧海一粟

人生如果只是狭隘的守着这一粟

也着实没有什么意义

严歌苓的过人之处 就是貌似写的这一粟

却又包含着万顷沧海

我选了手岛葵的这一首the rose

一方面因为也是对love的不断追问和回答

一方面也因为其恬静中的汹涌正合符这种思考时的心境

一、白蛇

这是我读的严歌苓的第一个中篇

孙丽坤和徐群山

这条主线周围是一段复杂而深刻的揭露

揭露出来的

是三个层次的爱

关于人 关于生 关于情

在这三个层面上所不断浮现出的那些人和事

既是鲜活的血脉也是恶臭的腐肉

既是熟悉的同胞也是憎恶的魔鬼

是一群争相以最恶毒的污蔑揣度他人的怪物

是一帮奴颜婢膝摇头摆尾的畜生

而这些怪物和畜生

是你 是我 是周围的所有人

关于人的爱

被放在了the Cultural Revolution(可能的敏感瓷我还是英文吧)的舞台上

她从一个万人景仰的女神被贬为阶下之囚

罪名只是那些垂涎的男人们那淫荡的想象

当她被逼着在女娃的监视下大解时

当她在破旧的窗前与满嘴粗鄙的泥水工们对骂与调情时

当她辛辛苦苦的把泥水中挖出的烟头重新用报纸裹成烟卷时

作为人的那个她就已经死了

留下的只是一具在悲悯众生鄙夷的目光中行走的尸体

而每一个人 敬畏她的仰慕她的垂涎她的

都是帮凶

她死在了中国人猜疑和嫉忌的天性里

而这个天性

即便到了今天 换了舞台 却也依旧鲜活

在你我的血液里流动 在我们社会和民族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里寄生

这样的天性不加克制和约束

演化出的就是对于人最基本的尊重的丧失

就是最基本的关于人的爱的毁灭

关于生的爱

孙和徐的生 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反面

孙的童年是贫穷与寂寞的

舞蹈带着她走向了成功的顶点

她没有任何超越那个时代的限制的举动

却被打入了痛苦的深渊

徐的童年是富裕和多彩的

对孙的舞蹈的崇拜带着她走向了对真知和美好的追求

她有一大堆在那个时代被定义为离经叛道的胡作非为

却潇洒的过着滋润优厚的生活

关于生 他们有着自己相同热切的爱 却经历了完全不同的遭遇

而左右他们命运的 不是自己 而是所谓的出身所谓的家庭所谓的阶级

这样的人生 今天依旧在这片土地上各处上演

关于生的爱 是人人共有 而能够坚持这份爱的

却不是这片土地上的每个人

有许多 其爱的能力已经被磨去 只因为一些不可抗的不公的现实

于是 生无所恋 至于比如 就太多了 尽可联想

关于情的爱

我觉得

作者的意思是

孙丽坤是白蛇 徐群山是青蛇

白蛇打败了青蛇 于是青蛇化作小青来陪伴和守护白素贞

孙丽坤折倒了徐群珊 于是徐群珊化作徐群山来拯救孙丽坤

然而我想

在纷乱的人海中 其实只有徐群珊最懂孙丽坤

而孙丽坤却并不太懂徐群珊

就像小青一直最懂白娘子 而白娘子却并不完全懂小青

在这种不对称的关系里 恰恰是男女的再现

刚强与柔弱的完美对比 包容和依恋的全面融合

也许也只有最懂才能包容不完全懂

同时也只有不完全懂才能够成就最懂

至于lesbian与否之类的问题

我更觉得没必要去探究

因为无论gay还是les 其间必然也是一阴一阳的性格

肉身与常相异罢了

下面说说第二篇

二、卖红苹果的盲女子

这一篇的主角则是这位盲女子和另一个“甘肃人”

一个盲女子 一个莽男人

女子是孤苦伶仃无人救助的藏民

男人是苦力被利用而一直被抛弃的汉兵

他们都是被各自原本的群体所抛弃的游魂

在蓝天白雪莽莽群山之间低贱的存在着

在这样一个民族交汇的地方

藏民怕着汉兵 汉兵惧着藏民

相互的惧怕之间杂陈着敌对和仇视趋于一种扭曲的和谐

然而 这样的表象之下 还是可以看出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关乎土地 关乎女人 关乎生存

这些问题 也许只是藏民胁迫兵站买的牛羊肉 也许只是兵站舍给藏民的蒸得太酸或太咸的馒头

但却在每一个细节中存在着 没有人重视 没有人解决

在诡异的平静中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的到来

然后激起翻天覆地的爆炸

在这样的表象下 当危机接近之时 两个民族显示出的是截然不同的特质

藏民在“甘肃人”对盲女的接近之中选择的是对盲女的保护

而汉兵在藏民搜索“甘肃人”的过程之中选择的却是出卖和背叛

也许冷漠是两个民族平时共通的面具

而团结和背叛却是各自迥异的内胚

或许盲女和莽汉之间的感情根本无关乎民族

但我想展现的只是书中描述的这样一些现实

这样一些关乎戏弄 关乎驱逐 关乎歧视 关乎背叛的事实

一些存在于光天化日你我身边的事实

一些被人避而不谈深深掩埋的事实

这些事实

能够唤起作为人的许多善的本质

这种本质

是我们读到盲女牵着“甘肃人”的后摆在市集上艰难前行时的那一丝酸楚

是“甘肃人”守着盲女用别人洗过多次的剩水洗澡时那静默中的窒息

是他被打伤了腿后呻吟着渴却无人理会最后被所谓的自己人强架上驱逐的军车时的愤恨

我想这种本质 或许正是爱

关乎人道的原始的基本的爱

当故事的背后

作为过客的“我们”在六月的飞雪中拒绝了无助的盲女

这份最后的爱也灰飞烟灭

或许 那时候残留下来的

将只是冷冷残雪中翻滚的红苹果

曾经是红色的收获

最终却只不过溃烂的污浊

聊记


手嶌葵 - The 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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